3歲還不會說話，之后走丟半年，只能被鎖家里13年

N見習記者 史國亮 本報記者 田米 文/圖


鎖了13年，聞汽油是他唯一的樂趣


鎖了13年，聞汽油是他唯一的樂趣

　　一套床被，一個馬桶，一條鐵鏈，外加幾個留有汽油味的空罐子，這就是南安官橋東頭村16歲孩子小福（化名）的全部世界。

　　小福，3歲時還不會說話，經常亂跑惹禍，大家都說他弱智，醫生診斷則說他有多動癥；最要命的是，他嗜好聞汽油，經常偷人家汽油來聞，被人當小偷打過無數次。他母親希望有人幫他一把，給這個孩子，也給這個家一點希望。

奇聞　孩子嗜聞汽油被鎖

　　昨日下午1點，趁著母親不注意，小福又溜出去了。
　　
　　見到記者，小福的伯母便騎上電動車，出門尋找。不一會兒，一個看起來挺正常的男孩沖進來，手里拎著個空瓶子，神色呆滯，與聞訊趕來的母親玩“捉迷藏”。他就是小福，皮膚很黑，衣衫襤褸，赤著雙腳，低著頭，回家一頭扎進廚房找吃的，自顧自地吃起來。細細看，小福腳上積了一層老繭，腰、胳膊、臉上甚至頭頂，都有著很多傷痕。

　　“他沒鞋子穿？”記者問。“不想穿。”小福的伯母回答。

　　吃完，小福突然沖向門口要逃走。這時，小福的媽媽拿出一個電鉆，對著小福吼，小福才坐回小椅子上。“因為偷拿人家東西，他經常被人打。”小福媽媽指著小福說，家里人從不打他，只是會拿東西嚇唬他。

　　這時，小福擰開了手中瓶子，開始猛吸瓶中的味道。“那是汽油嗎？”記者問。小福伯母搶過瓶子，點頭說“是”。

　　無奈，小福母親打算把他關起來，小福則繞著院子想逃跑。隨著“咔嗒”一聲，小福又被鎖住。他不甘心，亂喊，時不時地砸著手中的鎖，試圖打開。“他都砸壞好多鎖了。”小福母親苦笑著說，小福喜歡坐車，他爸爸以前常常會載他出去玩；他還很喜歡喝飲料，尤其是可樂；會經常偷人家摩托車的汽油，然后狂聞。

親人　鐵鏈鎖他是沒辦法

　　小福的母親，姓劉，貴州人。21年前，來泉州打工結識小福的父親，大兒子21歲，在外打工，自己則做金紙賺錢。她說，小福剛剛生下來時，很健康，白白胖胖的。可3歲時仍然不會說話，異常好動，檢查也沒發現問題：身體一切健康，就是有多動癥。

　　孩子不會說話，日常行為越來越古怪，當他3歲時，又開始出門亂跑，無奈，父母只能把年僅3歲的小福給拴了起來。“吃飯的時候就把他放開”，小福的母親說，“拴住他，是為少出門，安全”。

　　然而，2004年的一天，小福又溜出去了，這次一溜就是半年。“孩子失蹤了！”小福父母開始尋找兒子，從安溪、泉州市區到廈門各地，登尋人啟事，逐個路口問，幾經折磨，最終找到小福——被車撞傷了。滿懷擔憂的父母，從此給小福加上鐵鏈，安置在家里一間閑置房里——沒有裝修，只有一套床被，一個馬桶。

　　2009年，小福父親因癌癥逝世，家里不僅積蓄花光了，還欠下2萬元債。“我不想放棄他（小福），但生活還得繼續，我必須出去賺錢。”小福母親說。

心聲　母親希望有人幫一把

　　“這么多年了，我真的心力交瘁了。”小福媽媽說著，淡漠中有些激動。

如今的小福，誰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，到底懂多少事。此時的小福，敲著手中的鎖，試著伸手去解開。“哪怕他可以說話，亂說話，我們心里也會好很多！”小福母親眼圈紅了。她已經向當地村委會反映過，村委會為小福辦理了殘疾證，但一個月30塊錢的補貼顯然解決不了問題。

　　小福經常惹禍。因為小福經常會偷人家的汽油和東西，很多鄰居都為此找過小福母親。小福母親說，多年來的壓力、高額的債務，她一個人已經不堪承受了。

　　“有人幫我們一把，找個地方養，即便是要付生活費，我也愿意……”小福媽媽說，上有年邁的公婆，還有親朋的債務，送走小福是眼前唯一的選擇……

　　在記者即將離開時，小福還在撞擊著鎖鏈，喊著誰也不明白的聲音。滿屋的尿臊味、簡陋的房間、冰冷的鎖鏈；母親只好再給他聞汽油，只有在聞汽油味時，他才表現得平靜，一份讓人感到戰栗的平靜。

□鏈接　不少小孩聞汽油上癮

　　記者搜索發現，全國不少地方也有嗜好聞汽油的人。據半島網《男孩患怪病愛聞汽油味 見車就擰油箱蓋》報道，青島市精神衛生專家說，煙酒、毒品等成癮是比較常見的，還有聞汽油味兒、農藥味兒，吃土等，都有成癮的。汽油是一種揮發性物質，揮發時有種甜香的味道，容易使兒童上癮，大多數孩子在家庭教育之下或者年齡稍大一點，通過管教及藥物治療等好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