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還能從事一些簡單的活動

簡陋的廚房甚至沒有一個灶臺

兒子時好時壞

　　昨日下午2點多，沈世國還在山里忙活著，直到親屬們找到他。沈世國帶回一條麻袋，里面裝著撿來的破舊衣服，他說洗洗就可以穿了。

　　這是沈世國比較正常的時候。昨天上午10點多，記者來到山嶺村時，沈世國出門兩個多小時了。他的老父親沈子拄著拐杖，顫悠悠地在房前屋后的樹林、村道，找了一圈，沒有找到。親戚和鄰居們趕緊騎著摩托車，到附近的公路村莊找人。下午3點，親戚將他帶回家。

　　這時候的沈世國，才知道餓了，在家里一個灶臺上煮起了米粉。灶臺就是簡單的幾塊石頭壘起來的，由于石頭已經松散剝落，鍋底壓在樹枝上，煮了半個多小時，水還不見開。早前，親戚們幫沈世國砌了兩個灶，但是他發病時，將它們砸爛了。

　　在沈世國的屋里，有一張泛黃得模糊的老照片，“那里有我開車的樣子。”神志清楚的沈世國說話和正常人并無兩樣，跟記者聊天時，很是驕傲過去當兵的日子。

　　沈子有5個兒子，數世國最有文化，念到高中畢業，最早走出山里，當了兵，很多人羨慕以為他可以跳出“農門”。沈世國的大哥沈才金說，1981年左右，世國退伍后，因為工作的事情腦袋想太多，整天悶悶不樂，繼而精神出現問題。后來慢慢變厲害，做出一些很出格的行為。很快，妻子也離他而去。

老父包辦生活

　　此時，幾個兄弟分家了，各有各的家庭。照顧沈世國的擔子落在沈子和老伴身上。

　　“以前都是我母親幫他料理生活，煮稀飯、粉面，喂著他吃，洗澡、清理糞便等。”沈世國的兄弟說。13年前，老伴過世，沈子一人承擔了重擔。雖然一輩子在農村種田，但做飯、洗衣這些家務活，沈子很少動手。“老父親不會煮飯，一次煮干飯，米還泡在水里，他們就盛起來吃了。”沈世國的兄弟說的有些苦澀。

　　隨后的幾年間，沈世國和老父兩人獨自居住在50多年的古厝中。

　　這幾年，沈世國離家比較頻繁了，有時候走到鎮上或者山里，一待就是兩三天。這對身體每況愈下，耳朵幾乎聾了的父親，更是難上加難。

想多活幾年照顧兒子

　　昨日下午，一屋子的人圍著沈子坐，他的目光卻始終盯著在煮東西的沈世國，嘴里喃喃自語，“他煮的能熟嗎？”

　　在幾個兒子看來，父親做人很威嚴，不太愛講話，但是他們看得出，父親對世國有著更多的憐愛。現在，父親沈子、沈世國每天三餐，都由幾個兄弟家里輪流送過來。遇到節日喜事，送來的東西好吃，沈子會特意舀到碗里，用盆扣住，“他說要等出門亂逛的世國回來吃。”

　　下午4點，米粉終于熟了。赤著腳的沈世國，滿滿盛了一碗，凈是瘦肉和丸子，恭敬地端到沈子面前。沈世國并沒有說話，眼睛不好使的沈子，也沒能察覺到。直到旁人附在耳旁大聲告訴沈子，他才點點頭示意，“我中午很早就吃了，吃飽了，你吃吧，你吃吧。”沈子摸到碗沿，將他推到沈世國面前。聽到老父的話，沈世國趕緊縮回來，筷子扒拉著，往嘴里送米粉。看著沈世國，老人長長嘆了口氣。

　　沈子是山嶺村目前歲數最大的老人，前段日子，剛過完生日。有孫兒輩送來了壽面，問他想要什么東西，老人顫巍巍地說：“多活幾年，照顧兒子。”

編者按

　　當今時代不僅需要輝煌的事跡，更需要的是眾多“平凡良心”的支撐。有了無數“平凡良心”，才有可能共筑社會道德的堤壩，共同營造出和諧的社會、溫暖的世界。

　　這些“平凡良心”，他們都很普通，他們的事跡或許細小如微，但卻感染并影響著身邊的每一個人。他們或者用自己的力量，詮釋了一個人對家庭、對社會、對國家，應該擔當起怎樣的責任；他們或者用自己的故事，解讀人與人之間應該有著怎樣的情感，帶給人們感人至深的心靈撞擊。

　　多活幾年，照顧兒子。”這是93歲的沈子今年的生日愿望。他，已經耳聾眼花，行動不便，卻還要照顧時而正常時而瘋癲的54歲兒子沈世國。給他煮面，喂他吃飯，幫他洗澡，為他換洗衣服……30年如一日。

　　這深深的舐犢之情，還在安溪縣金谷鎮山嶺村延續著，早已成為遠近佳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