總說,對待留守兒童要有耐心,其實說時容易做時難,真正做好實在太不容易了。
那節課后,小柳見到我也總叫:“老師好!老師好!”
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,那堂課后,那些令人不快的往事都隨風湮沒了,我似乎也明白了什么。
王老師陪伴小柳的時間長,她自然是喜歡她上課,就像我們總是期盼上自己喜歡的課一樣;小穎口無遮攔,也只是她沒有感受到你對她的關懷,她最好的朋友這樣說,她便也跟著說,這叫“與好友共進退”;小航這樣說,也確有其事,只不過她在一旁添油加醋了而已。畢竟是留守兒童,哪能處處較真呢!
像小穎她們這群留守兒童總歸是簡單善良的,有時候她們說的話也并非出自本意,只是覺著好玩而已。但言者無心,聽者有意。留守兒童內部本身就存在著容易被人忽視的矛盾。對于內心敏感的留守兒童而言,一句傷人的話語都有可能是一輩子的傷害。
沒有人能保證不會有人拿茗香的身世去取笑她,也無法保證沒有人繼續譏諷小杰的性格,言語的傷害可能會給孩子烙下一輩子的傷害,甚至于自我貼上不行的標簽,影響他們健康向上的成長,而這一切往往并非是言者的本意。
有一句話影響了我十幾年,每每提及此話,內心總是極度傷感,甚至乎會覺得自己是世間最差的一位,自信心嚴重缺失。十幾年后,或許是現在,我才明白,一切的自卑內向,一切的多愁善感,都必定是事出有因。性格天注定,隨意妄言只會恰得其反,給他們帶來持久的傷害。
十幾天的支教生活,我不知道能否改變什么。我所能發現的是,茗香在課后會像其它小孩子一樣拉著我或者是陳雅婷到處轉,雖然她不怎么說話;小杰他開始融入到集體中,一起扔沙包,一起玩,而不總是纏著老師,不總是單單和他萬年不變的兄弟們一起玩;小柳不在隨意表達自己心中的情緒,懂得有禮貌的問候老師……
分別的日子一天天到來,孩子們問的最多的一句是:“老師,你們能不能不要回去。要是你們回去了,明年還會來嗎?”
在分享支教感言時,只覺頭一重,然后幾近哽咽,我告訴他們其實我們也不想走。
“那就不要走哇,留下來陪我們。”小穎噎噎的說道。
在所有支教隊員和學生拍完集合照之后,支教便正式結束了。我們最后一次送學生回家,而這一次,我送的還是小杰,只是他不像往日那樣生龍活虎,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神色。(通訊員 賴林權)